作为“苏门四学士”、“苏门六君子”之一的秦观(本字太虚,后改字少游),不仅诗、词、文写得漂亮,人还长得帅(“秦氏多才俊,少游眉最白”,“眉白”即英俊潇洒之意),而且还是一个多情之人。纵观秦观短暂的一生,其为人为文,无不透露出一个“情”字,其诗文表现最多的也是一个“情”字。
秦观又是一个多才之人,他的才是广博的,有经世之才,治世之道,统兵之策、演武之艺。
苏东坡非常看重秦观的才能,在秦观卒亡广西藤州光华亭(从雷州赴任英州的路途中)后,苏东坡悲痛万分,在他给友人的书信中是这样评价秦观的:“少游已矣,虽万人何赎!”、“(少游)当今文人第一流,岂可复得!此人在,必大用于世,不在,必有所论著,以晓后人。前此所著,已足不朽。”可惜的是秦观生前并未被朝廷大用(为相),但他的论著却是“已足不朽”的。秦观留给后人的作品,文三十卷计两百五十多篇,诗十四卷计四百三十多首,词三卷计一百多首,其诗文的存量远多于词赋。这些著作启蒙、通晓了我们这些后人的头脑,以至于流传近千年,并将会继续流传下去。
苏东坡曾多次向王安石举荐秦观,王安石对秦观的才能也十分欣赏,也尽力向当朝举荐秦观。
秦观的魅力影响了同时代的几代人。连陆游的父母都对秦观仰慕有加,就像秦观仰慕汉代的马少游一样把自己的字改为“少游”,陆游的父母也因仰慕秦少游遂给陆游取名“游”,字“务观”。
秦观对结发妻子是充满着深情的,尽管他的妻子徐文美并不漂亮。秦观对妻子是有爱的,二人婚后的生活幸福和谐,夫妻相守一生。徐文美虽无傲人的美貌,但她很贤惠,善于种桑养蚕。由徐文美口述,秦观执笔并为序的《蚕书》即呈现了徐文美的聪明才智,在序中秦观夸赞妻子“妇善蚕,从妇论蚕”。秦观在《田居四首》就描述了他与妻子在家乡耕读的快乐生活,令人羡慕:“班坐酾酒醪,一行三四谢。陶盘奉旨蓄,竹箸羞鸡?”。秦观在《行香子》词中也有反映了这种田园生活:“树绕村庄,水满陂塘。倚东风、豪兴徜徉。小园几许,收尽风光。有桃花红,李花白,菜花黄。 远远苔墙,隐隐茅堂,飏青旗、流水桥旁。偶然乘兴,步过东岗。正莺儿啼,燕儿舞,蜂儿忙。”可见秦观新婚后的耕读生活是多么地幸福,心情是多么地舒畅。
秦观对他的侍妾边朝华亦是深情的,对其宠爱有加。边朝华是他中年以后纳的小妾。唐宋时期的文人纳妾非常普遍,也很正常,这在当时并不是什么违反道德的事。侍妾边朝华的青春和激情给了秦观很多美好的回忆和为文的灵感,这正像年轻的王朝云温暖了中年后屡屡被贬的苏轼一样。
是女人的温情治愈了铮铮硬汉们心中的孤寂和郁闷。
秦观曾经两次“狠心”驱赶侍妾边朝华,要她回京城改嫁。这一绝情的背后是秦观的两次被贬,一次比一次贬得远,最后一次是贬到雷州。被贬之路远在天涯海角,一路前去贬所,需跋涉七八千里,此次前去定是凶多吉少。面对这一情景,秦观不想连累年轻貌美的边朝华,遂狠下心来要朝华回京找个好人家嫁了。这一“绝情”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个伟岸男子柔软的心。
秦观在现实生活中的爱情观直接体现在了他的诗词中。秦观在诗词中赞美纯洁长久的爱情,也赞赏自由的爱情。秦观的艳词虽然没有冲破艳情的范围,但他比柳永、周邦彦的思想深度更加宽广。尤其是对青楼的女子,秦观抱有极大的同情和赞美。青楼的女子也有追求真爱的权利,她们一样需要被尊重和信任。
秦观对待友情亦是多情多义的。秦观和苏轼、陈师道、黄庭坚、张耒、李公麟等人之间的友情可圈可点。尤其是他和恩师苏轼的情,那不仅仅是师友情了,更多的则是类似于父子的亲情。秦观一生追随苏轼,为苏轼的人品和才能所折服。尽管受到苏轼“乌台诗案”的牵连,秦观从未有过半句怨言,而且还想方设法援救苏轼。苏轼也非常欣赏秦观,常为秦观的前途操心。秦观卒于藤州,一个月后消息传到苏轼的耳中,苏轼伤心欲绝。此时坡翁正在桂林,他不顾年迈的身体,徒步数百里向藤州奔丧,一路走一路哭,其状令人心痛。君子之交淡如水,这在苏轼和秦观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。
秦观的一生常被情所系困,也因情而名。秦观的情,无论是亲情、爱情、友情、艳情,每一种情都发自内心,率真而执着,婉美而幽怨。但秦观留给我们的,不仅仅是多情……
2022.06.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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