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名本身作为一个符号,它并没有支配人命运的神秘力量,但人们对一个名字的喜厌却影响一个人的前途。
清朝同治年间,江苏有一位举人名叫王国钧,京试中成绩优异,进入前十名。然而,孝钦皇后一见其名,“王国钧”——“亡国君”,心中不悦,于是他被抑至三甲。
光绪年间,山东有举人名叫王寿朋,赴京应试时,正值慈禧太后七十寿节,王寿朋之名被认为寓意王寿硕大无朋之意,被慈禧点为状元。
从前在湖北有一个人,名叫肖全才,头脑灵活,办事精明,初时想入商号学经商,但各商号一见其名,均不敢聘用。后来他自集资金,试图独打天下,但是却没有哪家 商号愿与他进行商业往来,人家顾忌的是他的名字 “肖全才”——“消钱财”。
这是因名字的谐音而影响人着途的例子,还有一种拆字联想。
旧时有一种拆字术。如汉代末年有民谣 “千里草,何青青,十日卜,不得生”。这首民谣中,“千里草” 为 “董” 字,“十日卜” 为 “卓” 字,整首歌谣的意思是 “董卓” 将僭位而不得善终。宋代有谢石善拆字,据传以字言人祸福,无不奇中。拆字术的一般方法是,由求卜者写出或说出一字,然后由拆字方士按汉字的部件结构分合增减,以 引伸岀某种意义,从而占断人事吉凶。
在日常生活中,人们也常常拆开一个字的部件来指出一个字,如:“立早为章”,“弓长为张”,“木子为李”,”言西早为谭”,“木易为杨“。
拆字也被人用于对姓名的联想。
明代有一个举人,名叫徐鎋,文才卓绝,可望荣登榜首。可是,却有人在他的姓名上做文章,说他名字中的 “鎋” 拆开来是 “金”、“害” 二字,“金” 与 “今” 谐音,“今日之害”,这样的人哪能为状元?
从前浙江有一秀才,名叫周正国,满腹才学,某大户有一千金小姐,才貌俱佳,秀才托人前去说媒,欲娶之为妻。可是,那大户的主人一见其名 “周正国”,三个字无一 个是 “出头” 的,心想,让女儿嫁给这么一个没有出头的人,不是坑了她吗?无论媒婆把那秀才说得天花乱坠,他 就是不同意。这说媒之事也就吹了。
有一回,著者与友人在街头行走,被一摆卦摊的老头叫住,问是否想相面算卦。友人出于好奇,请老头给相了 一面。老头的推断均是一些模糊其词的话,如 “早年不顺心”,“前几年破过财”,“有能力”,“衣食不愁”,“但有些牌气” 之类。说完这些,老头又问姓名,友人说出了 “王文昌” 三字。老头解释说:“你这个名字 ‘王’ 字不出头, 所以早年不发,’文’ 字上有一点,为出头之相,看来你是 中年行大运,’昌’ 字虽不出头,但 ‘日’ 上加 ‘日’,为大光明之相,所以晚景辉煌。”
上述谐音和拆字联想,都属于迷信,本来不值得认真, 我们也不应去提倡。不过,世界上总是有人相信这些迷信。 这是一个不依我们个人意愿为转移的现实。你可以不信它, 但是你却不能阻止别人信它。当你的命运或前途与这些迷信者发生联系时,如果你的名字恰巧撞上了他们的迷信忌讳,那么,你就很可能成为这种迷信的牺牲品。当然,你也可能会因为名字恰巧属于他们迷信所欣赏的那种 “贵格” 类型而获意外之幸。
还有一种情况。
有人取名,好用生僻字,这些字,日常很少用,一般 人不认识,如 “煜”、“妤“、“旻”、“炅”、“靓”、“菁” 等。 取名者也许没有意识到,一个名字中含有生僻字,有时会影响一个人的前途。
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:
某机关准备提拔两位年轻人,确定了三个侯选人,有关材料都准备好了,已经报到上级机关,只待批下来。为此,上级机关召开了一次专门的会议,三个人中选两个人, 最后的结果是一位名叫 “刘劼” 的人没有通过。该単位的人很讷闷,明明这位 “刘劼” 是三位人选中最佳的,怎么会通不过呢?后来据一位知情人的分析,才明白问题就出在名字上。这位 “刘劼” 的 “劼” 字,人们都不认识,在讨论时,几位领导人谁也不愿意提这个名字,因为读不出来。而谁都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识字有限,“文化水平不高”,不愿意被人说 “连这个字都不认识”。自然,这位 “刘劼” 就被搁在一边了。
一般来说,爱面子,这是人的一种本性,是人性的一 个弱点,没有谁希望被人小看,每个人都想掩饰自己的短 处。试设想,当一个领导人被人说成是 “没有多少文化”, “连简单的字都不认识”,那是何等的丢脸面,他还能有威信吗?所以,那位 “刘劼” 的前程成了领导人 “脸面” 的牺牲品,这是毫不奇怪的。
即使是大众选举的情况下,生僻的名字也常常是被冷落的。一个不认识的生僻字,首先就使人陷入窘态,给人一种不愉快的感觉。人按自然意向,总是 “避难就易”,“避生就熟”,更何况这里同样有个 “面子” 问题。任何一 个注重自己的社会形象的选民,都不愿意在他们妻子儿女面前,在同事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知识不足。
有一位选民在一次区人大代表的选举投票之后说;“凡是熟悉的人,我都投了票,不熟悉的人,我就凭名字,名字好听的我就投,那些拗口的,生僻的名字,不予考虑。”
虽然,也许在一些读者看来,当个 “区人大代表”,这算不了什么,但是这说明了一个问题,取名字必须考虑人们的接受心理。
当然,也有例外的情况。
著者的一位友人名叫刘旻,一次在他家中谈到取名字的讲究时,他说起他的这个名字给了带来的麻烦与幸运。刘旻的 “旻” 字,很多人都不认识,每逢联系业务,呈上名片给对方时,很少有人能读出这个字来,不免有些尴尬,更恼火的是,人们给他来信来函,包括汇款、邮包,常常是把 “刘旻” 写成 “刘文”、“刘晏”、“刘曼”。
不过,有一次却因这个名字而得益。那是在1984年, 刘旻申请摩托车驾驶执照,按交警队的规定,每个申请者须在街头值交通岗十五天,以熟悉交通规则。在街头上站十五天,这分差事颇辛苦,有些精明的人便出钱请人顶替站岗。只要不被交警队查出来,就混过去了。刘旻刚开始也打了这算盘,心想,每批申请者有几十人,管这项工作的交警哪能认识这么多人,随便叫我商店里的一位帮工去顶替就行了。
第一天,一位交警将申请者集会在一起,开始点名: “王志刚”、“刘新坚”、“张文胜”、“黄勇”……,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名字,念到 “刘旻” 时,“旻” 字不认识,但是却又不能不点这个名,于是便问“刘……,刘什么?” 刘旻马上回答 “刘旻(音 ”明”)“。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。刘旻心想,这下可糟了,名与人对上了号,他肯定记得我,看来我明天得老老实实站一天岗。
第二天,那位警察来了,看见十字街口上有几个人值 岗。他也不认识谁,只记得昨天点名时,有个刘旻,名字 很特别,便问:“刘旻在吗”?刘旻答道:“我在。’‘ 警察又看了他一眼,刘旻心想,这回更糟了,两次人与名对上了号,看来我得站完这十丑天岗,找人冒名顶替是不行了。他心里开始埋怨起当初父母取名字,为什么取个这么生僻的字。
谁知第三天,却遇到了幸运之事。他的一位小学同学正好从他值岗的地方经过,寒暄中他得知这位旧日的同学有一幢房子要低价出售。刘旻当场与他达成交易,他正愁没有房子。有了这幢房子之后,许多生意都好做了。
刘旻回顾这一往事说:“当初要不是因为我名字特别, 我便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,也就不会遇上我的那位同学,也就买不到那幢房子。没有那幢子,我就做不成几笔大生意, 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兴隆的局面。” 说这话时,他已经有了百万元以上的财产。
象刘旻的这个例子,当然是一个偶然的事例。虽然,生僻的名字,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,会因为其特别而引起人的注意,遇上某种机会,但是一般来说,它是容易被人拒绝和冷落的。
姓名与人的前途到底有没有关系呢?这个问题在于我们如何理解。
姓名作为一个文字组合,一个音节组合,本身只是一个符号,它并没有支配人的命运的神秘力量,从这一点看, 姓名与人的前途并没有直接的关系。
但是,姓名作为一个在社会中使用的符号,它是代表 一个人的。它的构成如何,它的字音、字形、字义如何,会给人带来联想,影响人们对这个名字的态度,是欢迎还是拒绝?进而影响到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的态度。这样一 来,就不能说名字与人的前途无关了。正因为名字是一个 人的代号,当它代表一个人进入社会,被人品评、选择时, 人们常常是只见其名,不知其人,在这种情况下,名字的好坏就常常具有不可低估的意义:一个好的名字,人们会乐于接受,一个不理想的名字,易遭人拒绝和排斥。
要知道,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 “闻名” 而 “责实”,不 “以名取人”。名字给人以心理暗示,诱导人们作偏离实在的联想。
要知道,并不是每一次,名与实都是同时出现的,在档案库中,在花名册中,在侯选人名单中,存在的都只是名,而不是实实在在的人。
所以,名字并不是一个A、B、C、D之类的简单代号, 一个好名字,是人生的一个良好伴侣。
当然,并不是每个人的名字都与他们前途有很大的关系,夸大名字与人生命运的关系,是错误的。但是,完全否认这种影响的存在,认为取名字丝毫不值得讲究,那也不正确。
过去,在文艺界有取艺名的习惯,如张英杰取名 “盖叫天”,荀慧生取名 “白牡丹”,龚玉华取名 “筱玉霜”,为什么不用真名,要用艺名呢?无非是因为艺名比真名响亮、 易记、易流传、容易走红。如此可见,名字对人生并不是没有影响的。
某单位有位领导姓危,这个姓人数很少,这位领导人在外工作30多年,极少遇上同姓的人。有一年,从某大学分配来几位大学毕业生,其中有一位也姓危,与他同姓,俗话说:“同姓三分亲”,更别说几十年难遇上一个的同姓人 了。老危对新来的小危,就好像是 “他乡遇故知” 一样,格外亲热和关心,特别器重。没过两年,就提议让小危当上了科长。同事们私下里都说,小危沾了同姓的光。
据说当年袁世凯当上了民国大总统后,河南有个人与他攀同姓之亲,说是 “三百年前是一家”,居然也被袁世凯委任了一个官职。
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地质部部长的何长工,原名何堃。 1927年,发生了 “马日事变”,他的名字被敌人列入了黑名单。为了躲避搜捕,毛泽东为他改名为何长工。大凡从事地下工作、间谍工作或犯罪活动,为了掩人耳目,都需要改换名字。这是姓名与人生命运有关的一种特殊情况。
古代一人获罪,全族被诛,为了避祸,不得不改姓换名,如明初的方孝孺,浙东人,宋濂的弟子,名重当时,惠帝时,为翰林侍讲。后燕王朱棣以 ”靖难” 为名率兵由燕 (今北京)南下,夺了惠帝的皇位。燕兵入南京,朱棣命方孝孺起草称帝诏书,方孝孺不从,被杀,灭九族,另加弟子,共十族,死八百七十三人。方孝孺幼子与族中幸存者为避祸,改姓 “施” 或 “六”。
现今,在司马迁的故里找不到一个姓 “司马”,而每年清明节上坟祭奠司马迁都是 “同”、“冯” 二姓的人,但他们都是司马迁的后代。
西汉史学家、文学家和思想家司马迁,字子长,夏阳 (今陕西韩城)人。早年游踪遍及南北,到处考察风情、釆集传说。元封三年(公元前103年)继父职,任太史令,得读史官所藏图书,著有我国最早的通史古籍——《史记》, 开创了纪传体史书的形式。
文史巨匠司马迁,名垂青史,流芳千古,为什么他的后代不姓 “司马” 而姓 “同” 与 “冯” 呢?据说,汉武帝时,司马迁因替投降匈奴的李陵辩解而治罪,他怕有灭门灭族之祸,为保护子孙后代,便在自己的姓中 “司” 的左边加一竖,让大儿子姓 “同”,在 “马” 字左边加两点,让 二儿子姓 “冯”,悄悄逃离京都回老家韩城,藏进山里,沿传至今。
可见,姓名与人生命运相关的情况是多种多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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