挥号又称浑名、绰号、混号、混名、花名、野名、外号、徽号、雅号,是在姓、 名、字、号、小名之外的又一种称谓符号。这种称谓符号一般是由别人根据 当事人的外貌、性格、特长、嗜好、生理特征、特殊经历等特点而取的,大多带 有戏谑、幽默、讽刺等色彩。如我国夏朝最后一位国王夏桀因为力大无穷, 能把牺牛打败,因此被人送详号“移大牺”。据研究,夏桀的挥号也是我国有 史可考的第一个译号。
详号所用的词语大都通俗易懂,便于记忆,所以大多流传较广,其影响 力甚至可以超过原来的名字。如东汉末年农民起义时,有一批出色的农民 英雄,作战时勇猛顽强,平日里与队友们亲密无间,彼此都以详号相称。其 中说话声音大的人被称为雷公,走路轻捷的被称为飞燕,眼睛大的人被称为 大目;姓张的英雄爱骑白马,被人称为张白骑;姓于的英雄满脸胡须,被称为 于氐根。由于他们的挥号影响很大,以至连名字也没有留下,至今我们也不 知道他们的真名是什么。此外,现代常见的“四眼”(带眼镜的人)、“西施” (漂亮女青年)、“胖子”、“独眼龙”(一目盲人)、“一点钟”(歪脖子的人)、“三 脚猫”(不成才的人)等等,也都是随处可见的挥号。
为别人起浑号,并且通过挥号反映某人的某些特征,或者表达起名者的 某种情感,这种现象在我国很早就有,前述把夏桀称为“移大牺”便是其中一 例。综合研究这些谗号,可知它们有时是一个群体的标志,如西汉末年的农 民军因把眉毛染红而被称为“赤眉军”、明清时入侵台湾的荷兰殖民者因红 头发而被称为“红毛番”等;有些诈号指某一行业的,如把兵称为丘八(兵字 上下分开)、把茶楼伙计称为茶博士、把替青年男女牵线搭桥的称为媒婆、红娘等;有些详号指某些人的行为或性格,如称暗娼为半开门、随母改嫁的子 女是拖油瓶、圆滑的人是水晶球、懒惰或蛮横的人为三不管(懒惰的人,衣、 食、住不管;蛮横的人,天、地、人不管)。根据近人刘大白对评号的研究,浑 号由于性质和所指的对象不同,可以分作20大类,即状貌、德性、威望、声价、 运命、财产、业务、技能、学识、艺术、武勇、行为、举止、臭味、谈吐、著作、服 御、身份、嗜癖、谐嘘。一个小小的挥号竟有如此众多的内容值得研究,可见 其在我国姓名文化中的作用之大了。
从我国古代浩如烟海的典籍中,可以发现许多关于古人详号的记载,其中的大多数浑号都充满睿智和幽默色彩。如在《三国演义》中,诸葛亮因早 年隐居不仕而被称为“卧龙先生”,刘备也因为两只耳朵出奇地大而被曹操 称为“大耳儿”。又如《述异记》记载,三国孙吴时有一对夫妻,感情极好,岀 双入对,被人称为“比肩人”。后来,他们的儿子和儿媳也是如此,又被称为 “小比肩人”;《朝野佥载》说,唐朝武则天时,有一个名为张元一的人,喜欢给 社会名流起课号。如他因苏微举止轻薄,便取详号为“失孔老鼠”(意思是不 着窝的老鼠儿 此外,他又“以赵廓渺小,起家御史,谓之枭坐鹰架;鲁孔丘为 拾遗,有武夫气,谓之鹫人凤池;苏味道有才识,为九月得霜鹰;王方庆体质 鄙陋,为十月被冻蝇;娄师德长大而黑,一足蹇,为行辙方相;吉现长大,好昂 头行,视高而望远,为望柳骆驼;袁本身黑而瘦,为岭南考典;朱前疑身体垢 腻,为光禄掌膳;东方虬身前衫短,为外军校尉;唐波若矮短,为郁屈蜀马;长 孺子视望阳,为呷醋汉七 更有意思的是,由于他本人肚大腿短,也被人取了 个“逆水蛤蟆”的谭号。又如《水浒传》中,蒋忠因身高力大而被取挥号为“蒋 门神”,鲁智深因出家后不戒烟酒而被称为“花和尚”,时迁的偷窃技术高超 而称“鼓上蚤”,孙二娘因蛮悍凶狠而称“母夜叉”。水浒寨上108员大将,以 及与水浒英雄有关的各种人物,几乎个个都有挥号。
此外,我国古代还有一些充满幽默的挥号,如汉代贾逵身高出众,人称 “贾长头”;隋朝韩俊娥专门为隋炀帝催眠,人称“来梦儿”;唐朝李程常在日 过八砖(日影投在砖上的位置,计时用,约在八九点)时上朝,人称“八砖学 士”;卢怀慎身为宰相而事事推予另一位宰相姚崇,人称“伴食宰相J唐朝宰 相白敏中夫人在白敏中富贵以后才嫁到白家,人称“接脚夫人”;宋仁宗幼年时常赤脚在宫中行走,人称“赤脚大仙”;蜀州知州孙道夫遇事精明,人称“水 晶灯笼”;谏议大夫赵需曾上书建议禁养鹅鸭,人称“鹅鸭谏议”;欧阳修作 《五代史》常用“呜呼”二字,人称“欧呜呼”;明朝弘光皇帝在亡国时仍下令捕 捉蛤蟆治病,时称“蛤蟆天子”;宦官马士英热衷于斗蟋蟀,人称“蟋蟀相公”; 清朝一位做糕饼的人出钱买了个员外官,时称“花糕员外”。上述这些详号, 仔细回味起来,都是很有深意的。
到了近现代,为别人取辉号或叫别人诈号的风气依然盛行。如驰名中 外的拳击手郑吉常曾多次打败过日本、英国的世界高手,威震拳坛,被称为 “亚洲毒蛇勺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年幼时专心苦学,为此还闹出不少笑话, 人称“三糊涂”(排行第三,著名导演凌子风工作起来不顾性命,人称“拼命 三郎七 至于在民间街头巷尾流行的诈号,如“麻婆”(麻脸女同志)、“大个 子”、“柴油桶”(矮胖的姑娘)等,更是不胜枚举。
洋号对人有褒贬作用,不同浑号对被取评号的人来说,所采取的态度和产生的作用是不一样的。一般说来,一个褒义的详号可能引起当事人的愉悦或认可,而一个含有贬义或揭人短处的挥号则往往让当事人感到难堪,甚 至引起不愉快或十分严重的后果。古代一位名为郭倪的将军常自号卧龙, 但带兵打仗无一不败,甚至在人面前流眼泪,因此被人讥为“带汁诸葛七 这 样的许号对他来说,无疑要比“卧龙”难受得多。另外,在现实生活中,如果 我们把一位足智多谋的乡村学究奉承为“智多星”、“赛诸葛”,他一定会高兴 异常;如果叫他“狗头军师”、“阴间秀才”,他显然会极不痛快;如果把一位村 妇称为“赛观音”、“西施”,她也许会满面含笑地认可;如果叫她“玉面狐狸”、 “夜间娘子”,她说不定会马上撒起泼来。据早些年南方一家报纸报道,一位 姓李的青年因身材矮小,被人取了个“矮仔”的详号,他对此十分恼火。后 来,他在买猪肉时又被人叫了详号,一时怒起,拿起杀猪刀就向那人捅去。 结果,那人当场被杀死,他也搭上了性命。这是发生在生活中的一件真实的 故事。因此,笔者想奉劝那些爱为别人取详号或爱叫别人浑号的青年朋友, 在生活中还是尽量称呼别人的姓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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